第三章 冲动(1/ 2)
清晨,刺眼的阳光虽然温暖,却也让人十分的难受。原本悦耳无比的鸟鸣声,在嗜睡的人耳里却显得和噪音没什么差别。杨存难受的哼了一下,此刻只觉得脑袋特别痛,而且耳边一阵嗡嗡作响,意识似乎时有时无一样,感觉不到一丝清醒,甚至连身体都是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
好不容易才有了点意识,刚缓解了一下身体的麻木,左臂方想抬起来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个柔软又细腻的手感。杨存不禁打了个抖,猛然睁开眼来,想起了昨晚高怜心和自己一起中毒的事。
“嗯……”
这时,近在咫尺,一声柔媚却显得那么虚弱无力的呻吟,轻轻吹在皮肤上,带着丝丝的温暖与香气,棉柔得让人不禁浑身一僵。
杨存连忙转过头一看,顿时吓傻了眼。自己的臂弯里,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睡得正甜。高怜心的凤冠珠帘已经去除,一头如瀑布般的青丝缓缓铺开。娇俏的小脸上带着几丝纯真的浅笑,长长的睫毛还不时眨了几下,娇艳之余,又有着小女人特有的性感,分外诱人。玲珑的娇躯上,那一身大红的喜袍略显凌乱,虽然没有春光外泄,但却透着说不出的极端妖娆。
“高、高小姐!”
杨存看傻了眼,当看着她那嫣红的嘴唇在自己面前蠕动的时候,真是恨不能亲上去。但面对这莫名其妙的情况,又联想起昨夜中毒的事,心里还是一阵忐忑。这时也不敢再有遐想,连忙伸手推了一下枕边的佳人。
“呜,啊……”
高怜心不耐烦的哼了一下,被这一推还在模糊着,但听着耳边的男声,突然睡意也没了。猛然睁开眼看到同床而眠的杨存,一声尖叫顿时惊天而起。
巨大的龙凤床上,红色的被褥此刻显得很凌乱。高怜心披头散发的蜷缩在床边,紧紧的抓着被单罩在身上,有些迷糊,又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此刻杨存上半身几乎是一丝不挂,男性雄壮的身体毫无任何遮掩。下身也只是穿着短短的一件内裤,清晨勃起的阳具此刻把柔软的内裤撑成一顶大帐篷,看起来特别狰狞。
“怎、怎么,我没死……”
高怜心脸顿时红得像火在烧一样,小手赶紧抓起被子使劲往身上拉。即使这时她身上的衣物完好如初,但女性本能的矜持还是让她把全身都紧紧遮住,看都不敢去看眼前男人的身体。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体,距离那么近,一阵阵扑面而来的气息让她几乎都要晕过去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
杨存看着她娇羞的样子,一时之间也是手足无措。
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并不是疑惑自己怎么没死,而是看着她那诱人的模样,有点恨自己怎么没先占点便宜再叫醒她。
心跳无比的快速,此时两人都不敢看对方一眼。杨存转头一看,发现衣服整齐的叠放在屏风之上,再看着眼前绝美尤物此时羞涩惊慌的诱人模样,杨存不禁脑子嗡嗡一响,喉头都有些干燥了。自己竟然搂着她就那么睡了一夜,死了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来。哎,有做还好,顶多就是当一回禽兽,要是没做的话,老子当真是禽兽不如了。
“你、你先出去……”
高怜心的声音低得几乎都要听不见了,脸色红红的,看起来分外娇媚。即使昨夜一心寻死,即使昨夜曾经大胆的献身,但清醒时遇到这样的情况,女孩子的矜持还是让她惊慌无比,尤其是当杨存偷偷打量她的时候,一下子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好!”
杨存到底处男胆小,面对这样香艳的情况还是不敢硬上。留恋的看了一眼床上披头散发的美人一眼后,连忙起身穿起衣服。开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又回头说:“昨天的事情别跟别人说。”
“啊,嗯……”
高怜心此刻心乱如麻,恍惚之间,门已经关上了。独自坐在床上发愣,好一阵子以后,鼻子一酸,又控制不住的潸然泪下。
此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计划会失败,但杨存不仅没责怪她,反而是叮嘱她保守这个秘密。尽管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但这种包容,还是让她觉得心里又酸又苦,又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关上房门的一瞬间,杨存也是一头雾水,苦笑了一声,真有点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昨晚差点都被毒死了,今天居然还有心情顾虑这个小妞。说到底是心太软了,还是美色当前,自己连生气的动力都没有。
面对这样的情况,杨存不禁认真开始思索。如果高怜心不是一个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绝世佳人,那自己还会不会这样傻呼呼的为她着想。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高风亮节的先帮自己歌颂一下,然后再真心的给出一个否决的答案。试想一下,如果这个女人身材和猪一样,相貌又像惊天地泣鬼神,或许也就不会有昨晚的危机了。
就算命运比较衰,导致有了昨晚的危机,那今天起床的时候,通常应该也会顺手把她给杀了吧!什么深仇大恨,什么处女之身,通通都是鬼扯蛋!如果被亲戚朋友知道上了这样一个基因突变的逆天之货,那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杀人灭口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否则一辈子的名声,也算是彻底的毁了。
哎,红颜祸水啊!杨存自我调侃了一下,不禁摇头笑了笑。果然,男人还真的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面对漂亮的女人,荷尔蒙作祟的成分实在是太大了,尤其高怜心还是那么倾国倾城的女人,那梨花带雨的一哭,被她水蒙蒙的眼眸一看,浑身上下除了一个地方硬以外,其他八成都软了。
“罪民张氏,参见国公爷。”
一楼花厅里,一个苍老的身影战战兢兢的跪着,一看到杨存下了楼梯,马上就拜了下去,额头撞在青花石板上,那“砰”的一声响得十分刺耳。
“张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存一看眼前张老板跪在面前,心里也有些软化下来。但一想起昨夜处男之身差点葬送在她手里,又不禁怒火中烧。所以也不去扶她,而是直接坐到主位之上,冷眼看着这位老人。
“民妇有罪,昨夜的事都是我主使的!”
张老板一边狠狠的磕着头,一边泣不成声的哀求着:“紫仙也是被我逼的,求国公爷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怪罪她。律法酷刑,老身一律承担,还请国公爷大人大量……”
张老板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每次前额几乎都撞在青花石板上,没多久,一丝丝的鲜血就沿着布满皱纹的老脸缓缓流下。越是如此,她却越是小心翼翼的哭诉着,哀求杨存不要怪罪高怜心,哪怕是杀了她泄愤,她也心甘情愿,只求杨存不要连累其他人,不要连累这天香楼里其他无辜的人。
“那个毒是怎么回事?”
杨存自问不是冷酷之人,眼看一老人在面前跪着哀求心神也不是滋味。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心软了。
“那是蒙汗药而已。”
张老板抬起脸来,眼看着杨存并没动怒,马上小心翼翼的哽咽道:“那是老身一时糊涂,紫仙姑娘并不知情……”
“张妈妈……”
这时,楼梯传来一阵惊呼。高怜心已经换上了一身粉色的宫装长裙,正在下楼的时候猛然看见张老板跪倒在地,立刻满面惊慌的跑了过来,一把将她扶住,颤着声说:“妈妈你快起来,地上凉,你膝盖一直都不好……”
“怜心……”
张老板摇了摇头,执拗的不肯起来,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哭着:“都是妈妈的错,老身本来就不应该同意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这些罪过都是老身一个人的,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公爷,求您了……”
高怜心一听,看着眼前如亲生母亲般养育自己的老妈妈,心里更是一酸,马上跪在一边,一边磕头一边哀求着:“老妈妈都这年纪了,受不了那牢狱之灾。这一切都是怜心造的孽,和她无关,请公爷不要怪罪她。”
“不,都是老身的罪过……”
张老板连忙拉着她,自己又磕着头,眼含老泪的哀求着。
没有血缘,但这分情谊却是那么的令人动容。彼此相依,那么多年的相伴为生,一个忠实的老仆人,那份感情完全不逊色于一位伟大的母亲。杨存看着她们互相依偎,互相搀扶,又互相把罪过都抢到自己的身上。那一刻,心里真的是辛酸无比,他自己又何尝不渴望亲情的滋味,即使没有血缘,但依旧会让人嫉妒。
在张老板断断续续的哭诉中,高怜心也总算明白为何两人都没死的原因了。
原来自从张宝成案以后,高怜心已经是大失所望,夜里含泪,不知道何时才能报得血海深仇,就在萧九宴请两王的时候,她灵机一动,一个念头便不可遏制的产生。既然一个国师的死能间接报得大仇,那如果死的是一个国公,甚至是一个王爷,萧九肯定是难脱关系,甚至可能会因此掉脑袋。
是夜,在赴宴之前,高怜心这个念头已经无法阻挡了,净身之后,祭拜了爷爷的灵位,她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即使不能在酒宴上下毒,她也想好了在交杯酒里下毒的办法。张老板再三劝阻,也无法阻止她,她清楚自家小姐在柔弱的外表下有,颗刚烈的心,为了报仇,她甚至可以玉石俱焚,不惜牺牲女子最宝贵的贞操,所以为了高家一门不至于绝后,也为了舍不得这个一手养大的女儿。她只能悄悄的把见血封喉的剧毒换成蒙汗药,这才从鬼门关里救了两人一命。
“你们都起来吧!”
杨存叹息了一声,心一软,还是狠不下心来追究昨夜差点丧命的事。
“什么罪过?”
就在这时,门外一声毫无情绪的轻问响起。
厅内的气息突然僵住了,一瞬间似乎连空气都无法流通。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杨术一身紫灰色长摆大褂,脸色阴沉的站在门口。眼神疑惑地看着端坐的杨存,而望向跪在地上的一老一少时,却是极端的冰冷。就像是他所看的并不是活人一样,不带着半丝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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