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事如春梦了无痕 一(1/ 2)
想昔年我坐在清风楼里,年少不识愁滋味,拄着脑袋听生听死,为那台上故事里的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盼有情人终成眷属,望作恶人自食其果,爱憎之心,和闲暇之余一路听我讲到此处的各位,估摸着没什么两样。
故事已近尾声,如果诸君有心重头再翻上一翻,可能会觉这几载四喜似乎说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清楚,惟剩怅然。其实这并非四喜故作高深,戏耍各位,权是学识有限而已。四喜自知,听客的嬉笑也好,怒骂也罢,都可作是对说书人的盛情。
四喜的这么些许情思,原是承蒙诸君不弃,才得以潦草地讲了三四载。只是讲着讲着,蓦然回首,竟恍然发现人事沧海变桑田,桑田又变沧海,浮浮沉沉,生生死死,什么爱恨情仇,富贵下僚,终都逃不过是槐南一梦,水月镜花。
自公主和老皇帝来过之后,直至这年冬大雪,小牢房再无人过来探望。我终日寂寂无聊,或躺或坐在牢房的床板上,起先还能勤快地思考思考人生,等到后来天越来越冷了,就只能泛懒地缩在一起望着小窗外的瓦雀日出起飞,日落归栖,周而复始。
黄钟二十八那日,大雪挂满枯树梢,瓦雀一天未动,我心下有不祥预感,攀着小窗往外找寻了半天,只远远见着一僵雀睡在巢里,任我如何呼唤也没再醒来。
次日晚,驸马着披风,抱手炉,悄然而至。
流光易逝,辗转再见,竹马清风朗月依旧,青梅蓬头垢面也依旧。欢喜镇别后,终有这一日,我俩席地而坐,一笑泯蜉蝣,坦然处之,谈天说地,不讲从前,也不讲以后。
老皇帝驾崩,是年春待月,东宫太子庭芳继位,改年号为长康,大赦天下。二十四年的进士中,荣玉、时钦与我都在列。
及至开岁,我得以出狱,小窗前的枯藤老树隐隐有抽新芽之势。年复一年,见人不同。树下,站着一人,一驴。驴背上,驮着一扎花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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