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请宴(1/ 2)
心绪烦闷,且下午才起,伊祁婉兮在天色将白之时才睡下。
没人来叫她,伊祁婉兮睡到晌午才起,她打开门,才发现门外有个侍女在。很明显是在等她。而那个侍女,是服侍伊祁蔓草的,名为亦允。见她,亦允行了个礼,恭敬道:“三小姐。”
伊祁婉兮手扶着门框,问道:“你不在露漙阁服侍蔓草,在这里做什么?”
“有您的请柬,四小姐让亦允给您送过来。”亦允说着,从袖间拿出一封请柬,双手呈到伊祁婉兮面前。
“谁送来的?”伊祁婉兮问道。
亦允答:“是一个日本商人派人送来的。”
伊祁婉兮一怔,微微抬眸,抬手收下了请柬,打开,看着上面的字迹,问道:“爹爹会去吧?”
“老爷会去。”
“一般不是给爹爹一封请柬就是了么?”伊祁婉兮的嘴角微扬,语气也带了几分笑意,“他怎么还给每个人都派了?”说着,合上请柬,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轻道,“也是够有心。”
亦允没有听清她后面半句话,低头思考片刻,答道:“亦允不知。”
伊祁婉兮看着亦允,轻笑一声,转身起步,柔声道:“你不知才对,你若知道才奇怪了。”
亦允闻言,心下疑惑,却不敢说什么,抬头看着伊祁婉兮逐渐远去的背影。
与伊祁家族有交集的日本商人虽多,可与伊祁婉兮有交集的却只有一人,那封请柬上落下的名字————望月集。望月集,以前常来伊祁府,伊祁婉兮也见过好些次。
在见到望月集之前,伊祁婉兮以为,日本人,是性格粗暴,自大无礼,不懂规矩,不通人情世故的。长相凶残,身材矮小,一袭和服加身,盘着武士的地中海发髻,人中下巴各一撇胡须,看上去很是滑稽。
而望月集,颠覆了伊祁婉兮的认知。
第一次见到望月集,是她十二岁那年秋天的某个上午。那日阳光甚好,微风也恰到好处,伊祁婉兮早早地就被父亲伊祁明志叫起来,说是有一个重要的客人会来。伊祁婉兮虽困,却还是压着睡意与伊祁明志坐在后花园等待。伊祁婉兮坐着无聊,于是想到伊祁蔓草,问伊祁明志道:“爹爹,四妹呢?”
“随你娘亲出去了。”伊祁明志答道,便不再说话了。
阳光逐渐温暖,园子里的桂花开得很好,空气里满是桂花的香味。
伊祁婉兮穿了件妃色丝绒灯笼袖长裙,坐在椅上,看着四周的桂树,念出了声:“不是人间种,移从月中来。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音落,回头看向伊祁明志,又问道,“爹爹,您说的那位重要的客人还有多久到?”阳光打在她身上,很是美丽,也很是安静。这样的美景与美人,使人想到江南小镇的小桥流水与人家。
伊祁明志斟着茶,道:“不要急,他初来上海,待会儿你万不可无礼。”顿了顿,又抬眸看伊祁婉兮,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无聊?”
“是。”伊祁婉兮手撑着下巴,如实答道。毕竟她等了很久,且她从未等一个人如此之久过。
伊祁明志却不生气,转移了话题,道:“婉兮,刚刚你背的诗,乃是何人所作?”
“诚斋先生的《咏桂》。”伊祁婉兮答道。
“唐李太白也有一首《咏桂》,婉兮你可能背下?”伊祁明志问道。
伊祁婉兮轻笑一声,道:“这有何难?”语毕,清了清嗓,晃脑念道:“世人种桃李,皆在金张门。攀折争捷径,及此春风暄。一朝天霜下,荣耀难久存。安知南山桂,绿叶垂芳根。清阴亦可托,何惜树君园。”
伊祁明志听罢,很是欣慰,道:“桃李趋势媚俗,秋桂清雅高洁。做人也应如李太白诗中的桂一样,清雅高洁。”
“女儿记下了。”伊祁婉兮认真答道。
音刚落,有下人走近,对伊祁明志道:“老爷,望月先生到了。”
伊祁明志抬头,眼中带着笑,看向下人身后的人,忙起身,上前伸出手道:“集君,好久不见。”
望月集伸手与他握手,鞠躬礼貌道:“伊祁叔叔,好久不见。”他的普通话很标准,不知道的许会以为他是中国人。
“令尊可还好?”伊祁明志问道。
望月集笑答:“还好,多谢伊祁叔叔挂记。”
“那就好,这些年,我很是思念你们啊,还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一定要再去东京。不曾想,你竟先来了中国。”
“家父也很思念您,总与我提及您,还叮嘱我来了中国一定要首先来拜访您。”望月集带笑道。那笑容与别的大多数人的不同,那笑容像是发自内心的,不像敷衍。
伊祁明志大笑几声,而后转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伊祁婉兮,道:“婉兮,过来。”伊祁婉兮上前站在伊祁明志身旁,抬头看着望月集,听伊祁明志说,“这是望月集,是为父在日本的好友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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