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1/ 2)
第二天下午四点,我提早下班,回家拎了一盒客户送我的灵芝,赶到了协和医院高级病房。
根据班花提供的情报,姚老师今天的课时比较靠后,要到下午五点才结束所有课程,这个时间段去医院不会碰到她。
我正是不想碰到她,希望能悄悄溜进病房里,迅速拍完相片迅速撤离,最好连欧阳老师都不知道我来过。
这是完全有可能做到的。他伤势严重,大多数时候都躺在病床上昏昏欲睡,只要我动作够轻够快,应该就不会惊动到他。
当然,就算他被惊动了,我也有应变方案。我会装作又来探望他,手中这盒灵芝就派上用场了。
高级病房的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房门探头张望。
咦,欧阳老师竟然不在里面。
一个身穿校服的少年坐在桌前写作业,他闻声转头,疑惑的问:“你找谁?”
“我找欧阳老师……我是他以前的学生。”
既然被发现了,我索性落落大方的走了进去,笑着说:“前些天我来过一次,当时欧阳老师是在三人病房……他去哪了?”
“医生说要再检查一个什么项目,叫护士姐姐把他推走啦。”
这少年的脸色苍白,说话的中气不太足,身材又瘦弱又矮小。
“你是欧阳老师和姚老师的儿子吧?”
我打量着他问,在姚老师的微信朋友圈里,多次发布过他的相片,所以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的眼睛、眉毛和鼻子比较像母亲,嘴巴和脸型像父亲。
少年点点头,站起身端来一把椅子,有礼貌的招呼我落座。
我们随口寒暄了片刻。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叫欧阳健,在F市五中念初三。
最近姚老师没空回家做晚饭,他放学后都是先来病房做作业,等她下班了一起去医院食堂买饭菜,再端回这里,一家三口共进晚餐。
我试图套出更多信息,比如家里有没有借钱治病,姚老师是不是支撑的特别辛苦,有否考虑过其他赚钱渠道等等。但这少年的警惕性蛮高,对这些隐私基本不肯吐露。
我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将话题转到了手机游戏上。
这招很快奏效,没有哪个孩子不喜欢玩游戏。
我煞有介事的说,游戏产业非常赚钱,我所在的国企正计划进军这个领域,所以我希望多和你们这样的00后聊聊,了解这个行业的最新情况。
欧阳健顿时来了兴致,双眼闪动明亮的光芒,滔滔不绝的和我讨论了起来。
国内最流行的几款网络游戏,他都有注册帐号,级别基本都在30-50级之间。
他不无遗憾的对我说,要不是初三功课紧张,没那么多时间玩游戏的话,他的级别还不止现在这个水平。
我假意请教具体的玩法,欧阳健很热心的帮我下载了企鹅的某款着名游戏、申请了帐号,然后用他的帐号加了我做好友,带着我这个菜鸟玩了一局。
我大大夸奖了他一番,加了他的微信,说以后若有问题还要请教你。他毕竟社会经验尚浅,被我赞的飘飘然,丝毫没怀疑我别有用心。
这时两个护士推着担架床,把欧阳老师送了回来。
和上次探望时相比,他的气色明显有所好转,但行动仍是超级不便;而且瞳仁黯淡无光,看东西似乎失去了焦距。
我递上灵芝表示问候,欧阳老师很是感动,拉着我的手,说了不少感谢的话。
经过攀谈得知,他的视力受到脑部淤血的影响,下降到只相当于零点一了,必须做开颅手术清除淤血才能恢复正常。
按理这个手术应该尽快进行,但他脊椎和尾骨的几处裂痕,之前采取的保守疗法效果不佳,院方现在又改口了,建议他也要考虑做手术修复。
几个手术不可能一起做,他本人的倾向是先解决骨头问题,因为整天躺着不能动弹的感觉实在太受罪了,而眼睛好歹还能看得见少许朦朦胧胧的景象。
我心中暗喜,借口想喝冰红茶,问欧阳健能否去楼下的饮料机处帮我买一瓶。他欣然去了。
在他离开期间,我取出手机,拍了多张病房内的相片。欧阳老师只顾跟我聊天,从头到尾懵然不觉。
聊着聊着,他流露出低落情绪,叹着气说自己整天困在病床上,视力又接近盲人,既看不了电视也刷不了手机,实在闷得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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