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搬走（1/ 2）
丛欣打开门，看到客厅里有人不禁一愣。
她来之前特意给方敏打过电话，确认都不在家，她才过来的，不禁看向方敏。
方敏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说好的事，临时取消了。”这就算是解释了为何在家的言辞。
这听起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不过，事已至此，丛欣也不好再说什么。
人既然在家，她不能不去打招呼，虽然她是极其不想面对这人。
“那，那个，你们吃饭了吗？”一向口才了得的她，这会儿却是找不出一句像样的话来。
宋景行这才抬头看她，“没。”
看到他的脸色，丛欣不禁愣了下，“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生病了？”关心的话，不经大脑，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没有。”宋景行极力否认，“我好的很，怎么可能生病？”
“那你的脸色？”丛欣还是不放心。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宋景行摸了把自己的脸。
“哦。”没睡好啊？这人一向失眠，那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丛欣心里不知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
方敏在旁边急的不行，他明白老板是不想暴露病情，但示弱一点又怎么了？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她老板这样的，这样的人不吃亏谁吃亏？
接着又没话了，气氛越发尴尬。
方敏试着活络气氛，“我买好菜了，正说要做呢，既然你回来了，那还是你做吧。”
方敏说话，宋景行也看着丛欣，她正要说随便做点就行，就听丛欣说，“还是不了，我跟我妈说好，中午跟她一起吃。
“阿姨来了？在那儿呢？在外面吗？怎么不让人进来？我这就……”方敏要去外面接人，还跟宋景行使眼色，可宋景行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去。
丛欣忙说，“我妈没来，她在住的地方。”
方敏意识到不对，“住的地方？住哪儿了？不是说……”
“方敏。”宋景行出声喝止，“你让她说。”
丛欣虽说不用再怕他，但还是不动神色退后了些，“我已经找好了住处，我这次来是拿东西的。”
宋景行的脸都无法用难看来形容了，“你不是今天回来的？”
丛欣说，“我回来两天了，一直在找房子，今天才安顿好。”
宋景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来是要搬走的？”
方敏说，“住在家里不好吗？家里都……”
宋景行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方敏后面的话没敢说出来。
丛欣掏出张卡，放到桌子上，“这是你当初给我那张卡，我没动。”
看到那张卡，宋景行的眼睛都红了，手中的书，愣是揉成一团了，方敏在旁边急的跟什么似的。
就听宋景行说，“你没动？我又没给你转钱，那这段时间的开销都是你自己的钱了，那你岂不是亏大了？”
丛欣干笑了两声，“也没花多少。”
宋景行说，“不管多少，我也不能亏了你，传出去像什么话，你算个数字，我给你，这样谁都不欠谁，才能两清。”
不好，又犯病了？方敏要上前劝，宋景行说，“你再说一句，你也跟她一样，卷铺盖走人。”?这个时候，方敏自然不会跟他对着干，只得不说话了。
丛欣看他这样，只得算了算这段时间的开销，给了他个数字。
“我转给你。”
不一会儿，丛欣的手机上就收到了钱。
丛欣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看到人在，就知不是个好的兆头，硬着头皮说，“我去拿东西。”
宋景行也跟了上去。
丛欣看了他一眼，他说，“我要监督着你，别把不该拿的给顺走了。”
丛欣气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是该看着，你这屋子里都是贵重东西，随便顺走一件，都够我们小老百姓吃一年的。”
宋景行的脸色已经难看的无话用词语来形容了。
丛欣上去后，只把自己当初来带来的东西带走了，其他的都没带。
宋景行看到，却说，“这些为什么不带？”
丛欣说，“我来的时候只有这么多。”意思就是说，那些不是我的东西。
宋景行说，“这些都是你用过的东西，你走了，我还是要收拾，难道你还要我帮你丢了不成？自己的垃圾自己丢下去。”
“老板。”方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宋景行说，“她不是要走吗？最好走的一点痕迹都没有，我下一个女朋友也不至于发现什么跟我闹，到时我可说不清楚，毕竟交往以来，我们可是青白着呢，最多牵牵手，亲几下，别的连碰都没让我碰。”
说的这都是些什么啊？老板，计划不是这样来的，你这是背道而驰你知道吗？
就见丛欣笑着说没什么。
一声不吭地把东西全收拾走了。
扛着下楼。
越隐忍的人，越可怕，方敏心说，别看老板又吼又叫的，其实他才是那个弱者。
丛欣走到门口。
“慢着。”宋景行突然叫住了她，方敏以为他开窍了，谁知他把她的拖鞋，也一并扔给她，“拿走，看见心烦。”
丛欣一声不响，捡拾起，放进了袋子里。
“你开车了吗？我送你吧？”方敏看她大包小包，很吃力的样子，几乎在拖着忙前走。
“不用，我叫车。”丛欣挪出门外。
宋景行砰的把门关上，屋内响起霹雳巴拉的声音。
丛欣苦笑了声，扛起东西，一步步往门外挪。
一直到拐角，她才让自己倒在了地上，无声哭了起来。
而屋内的宋景行，却是又把家里砸了遍，连方敏也给赶了出去。
方敏在门外，忙给宋衍打电话，“出事了。”
方敏给宋衍打电话的时候，他正被母亲叫过来审问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还嫌没闹够吗？”宋夫人板着脸，“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我没有在闹。”宋衍再次重复说过无数遍的话，“我一直都这样，你现在嫌弃我这个儿子是不是晚了点？”
“你还敢跟我顶嘴？”宋夫人重重拍下桌子，“为了一个女子你连你自个老娘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吧？”
“我什么时候敢不把您放在眼里？”宋衍梗着脖子。
宋夫人哼了声，“我这边找人跟你介绍对象，你那边却在到处宣扬怀了孩子，你把我置于何地？你就是这样把我放在眼里的？”
“我说过我不相亲，我有喜欢的人，是你偏偏要安排的。”宋衍满心委屈，“再说，什么叫宣扬，本来就是。”
“是什么？”宋夫人忍无可忍，愤然起身，点着儿子的脑袋，“你说谎没说谎难道我还不知道？你敢看着我，再说一遍？”
“我，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我说的都事实。”宋衍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
宋夫人见儿子这幅德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是人家怀了你的孩子，早找上门来了，还等到你到处宣扬啊？”
宋衍说，“她，她那是生我的气。”
“生你的气？”宋夫人哼了声，“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傻啊，你不晓得现在的女孩子有多精明，尤其是那个叫晓雨的，一看就是会来事的，你那是她的对手，她但凡老实点，我绝对不会那么反对。”
“她若是笨点，你就更看不上她了。”宋衍嘀咕了声，“你不一向以精明能干的标准找儿媳妇的吗？”
“我是要找一个精明能干的没错，但前提是要有一个好的家世。”宋夫人强调。
“好的家世就那么重要？我们家还不够好吗？”宋衍实在是不明白。
“没有人家会觉得自己足够好的。”宋夫人语重心长，“我不是有偏见，我是为了你好，什么样的人家养出什么样的人，好的家世，才能养育出品行兼优的人，不会因为贪图我们的家势才来找你。”
“晓雨就不是。”宋衍冷笑，“倒是你介绍的那些人，不为了我们家的家世人家会找我？真不知道是你天真还是我天真？”
“你说什么呢你？”宋夫人瞪眼。
“我说除了晓雨我谁也不娶。”宋衍说。
“你，你这是想气死我啊？”宋夫人大怒，“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行就是不行，这件事你说了不管用，更不要拿什么孩子来欺骗我，我去探过她那个朋友了。”
“你去找丛欣了？”宋衍瞪大了眼睛。
“是。”宋夫人说。
“那是找到晓雨的下落了？”宋衍急不可耐。
“我找她干嘛？”宋夫人坐了下来，“她明显就是在欲擒故众，我为何要找她？至于孩子，我本就不相信，去过之后，就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
“什么想法？”宋衍追问。
“你在说谎。”宋夫人冷冷凝视着他。
宋衍哼了声，“你知道我在说谎，那你还去问？说什么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还不是心里对孩子存有念想，若不是，你会因为我的一句谎言去证实？我是说谎没错，但难保不齐人家真怀了我的孩子也不一定。”他这话是故意气他母亲的。
“不可能。”宋夫人一句断定，“她若真怀了孩子，在我去找她朋友的时候，那正是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宋衍不解。
“通过孩子上位的机会。”宋夫人没好气，“母凭子贵，谁都知道咱们宋家人丁不旺，有了孩子，又过了打掉的机会，那还不赶紧让我们知道，好让我们求着她回来跟你结婚啊？”
“她不是哪样的人。”宋衍辩解。
“那她是什么样的人？”宋夫人反问，“你真以为她是没有心机手段的单纯女子？要说没有心计，你之前那个才没有，那么快就离开了，你以为是因为什么？这都是拜她所赐。”
宋衍不吭声。
宋夫人说，“我为何不赞同，光凭这点我都不能赞同，让她进了家门，然后把你玩弄在股掌之间吗？”
宋衍说，“你调查她？”
宋夫人理直气壮，“你要结婚的对象，我能不了解吗？我能让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进我宋家的门？”
“你不能这么干？”宋衍愤怒。
“我不能怎么干？”宋夫人说，“你是我儿子，你的事我不管谁管？”
“我是你儿子，可我也是一个人。”宋衍力争，“我有谈恋爱的自由。”
“我没说你没有谈恋爱的自由。”宋夫人说，“我没说不让你谈恋爱啊，我说的是你的结婚对象。”
“你……”
“我什么？”宋夫人强硬命令，“赶紧给我收收心，我已经放出话了，孩子的事子午须有，等过段时间热度下去了，我再给你安排相亲。”
宋衍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宋衍接起来，脸色大变，“你说什么？宋景行又犯病了？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先在那儿看着，我现在就过去。”边说边拿衣服出门。
宋夫人一把拉住他。
“妈，我没时间跟你吵，我现在急着出门。”宋衍无比烦躁。
“你刚才说什么？你说的是不是景行那孩子？什么叫又犯病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宋夫人追问。
宋衍被他母亲拖住走不了，只得说，“前两天，景行犯病晕倒，被送进了医院。”
“晕倒？”宋夫人脸色蜡白，“你们这些死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家里说呢？”
“后来又醒了，当天就回去了，就没跟你们说。”宋衍说，“再说了，跟你们说也没什么用，只是跟着瞎担心。”
“什么叫瞎担心？”宋夫人不满，“你是怎么照顾他的？上次你不还说他的状况还可以吗？这才几天？怎么突然间就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呢？”
宋衍叹了声气，“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跟他女朋友分手，情绪剧变造成的，我再能耐也管不了他感情的事啊。”
“分手？那女孩子真跟他分手了？可是她那时明明没同意啊？”宋夫人自言自语。
一旁的宋衍听到，突然转身，盯住宋夫人，“什么没同意？你是不是背后又做了什么？”
“我……”情急之下，宋夫人一时语噎。
“你到底做了什么？”宋衍彻底怒了。
“我，我……”宋夫人被儿子吼懵了，一脸心虚。
“你倒是说啊？”宋衍急的跟什么似的，“他跟我不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会害死他的。”
“你吼我做什么？”宋夫人眼神漂浮，“我也是为了他好。”
“为了他好？又是这句。”宋衍冷笑，“我的事你说是为了我好，可你好好看看我，我现在那里好了？为了你们，我忍了，可是景行呢？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他搁不住你们这么糟蹋的。”
“谁糟蹋他了？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我们疼他还来不及呢？我那样也是为了他好，他那样的，根本就不能谈感情，难道你想让他像你小叔一样啊？”
“可不管如何，你也不能这样做。”宋衍气急败坏，“好不好，要景行说了算，至于我好与不好，也要我自己说了才算，至于你说的好，是你自己觉得的好，你是为了你自己，不是为了我们，景行若觉得好，就不会离家，一直不愿回来，而我呢，无比时时刻刻都想离开这个家，碍于你们，我并没那么做，景行说我懦弱，看来我是真的懦弱，这个家，从此我也不会回了。”
“你，你敢。”宋夫人情绪激动。
“我还有什么不敢的？我被你害成了这样，而景行更是差点命都没有，我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你害了他的命，就像当年小叔一家一样。”
“你说什么？谁害他了？我这都是为了他们好。”
“最可怕的就是你这句为了我们好了。”宋衍说，“我拜托你不要为了我们好，我请求你对我们残忍些吧，这样说不定我们还能好过些。”
“你，你……”宋夫人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宋衍边说边往外走，“我要去看景行，没时间在这儿听你说那些长篇大论，你好我好的事情。”
宋衍走后，宋夫人几乎瘫在了地上。
宋衍风风火火赶了过来，见方敏站在外面，不禁责问，“你怎么还站在外面呢？”
“我不在这儿还能在那儿？”方敏反问。
“他现在这个样子，你不做什么，至少要看着他吧，若万一……”后面的话，宋衍实在不敢说出口。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我要能进去才行啊，你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方敏此时也是一肚子的火。
宋衍干咳了声，自知理亏，没有继续跟她吵，“我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变成了这样。”
说到这里，方敏不禁叹了口气，“这不丛欣回来了吗？”
“人呢？也在里面？”宋衍往里看了下。
“早走了，要是在里面就好了。”方敏说。
“怎么还让人走了呢？”宋衍不解，“不是说好要把人留下来的吗？房间和医生都不准备好了吗？”
“人家根本就没打算留下，回来就是为了拿东西的。”方敏说。
“没准备留，那就想办法要她留啊，景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能让人走啊。”宋衍责怪。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老板根本就不容我说话。”方敏满腹委屈。
宋衍边走边说，“他也真是的，之前不是跟他说的好好的吗？”
方敏叹气，“老板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丛欣说要走，还把卡还回来，还说一分钱没用，老板立马就火了。”
“你就没帮着劝劝？”宋衍说。
“我要怎么劝，我根本就没说话的机会好吗？”方敏翻白眼，“不过，劝也没用，我看丛欣那个态度，是铁定了要走，铁定了心要分手，也难怪老板又犯病，我看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正就跟人一种无论你说什么，她就是铁了心了，大概老板也察觉到了，所以才这么生气。”
想到母亲的话，宋衍不禁叹了声气，“她这样也情有可原。”
“什么叫情有可原？”方敏不明白，“情人间那有不吵架的，吵完，气过了，说句软话，不就好了，那有一吵架，就立马要分手的，若这样，那天下还有在一起的人吗？”
宋衍瞅了她一眼，“开门。”
方敏说，“我开不开。”
宋衍绕到另外一边，准备爬窗。
方敏嘱咐，“你小心一点。”
好在窗子是开着的，宋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了进去，方敏在下面一直替他捏了把汗。
宋衍进去后，看到客厅再次狼藉一片，不过人没有上楼，而是呆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了本书。
宋衍一时没明白眼下是个什么情况，不过，像他这样的人，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看待他，也不去问，先是去门口，把方敏放了进来，然后才小心翼翼靠近，“我听说丛欣回来了？”
“你要是找她，不应该在这儿，她搬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能开口说话，说明情况还不是最糟。
“我找她干嘛？我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宋衍想了下措辞，“不过，丛欣搬出去也好，她母亲跟着，大概是觉得住在这里不方便。”
宋景行扭头，冷冷地凝视着他。
宋衍打了吭，继续说，“你想啊，你这脾气又不好，又不能时时控制得住，若被她母亲看到，对你们两的事其实不利。”
“我们彻底没关系了，没有以后了。”宋景行说，“我能感觉得到，她是铁了心要离开，不是在斗气。”
宋衍干咳了声，小心谨慎地问，“你就没想过她为何这么坚决吗？”
“想过。”宋景行说，“一方面是她从来没在意过我，另一方面是或许在意过，但感情不深，跟我在一起之后，觉得受不了我，就离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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