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奇遇多多(1/ 2)
计上心头,沈清月不由得勾起嘴角,清亮的眼睛微微放光。
经过不断的摸索,沈清月终于看到前面有一条官道,不由松了一口气。
发现不远处有个挑着两担木材的老农夫,便提着裙摆跟上去询问去帝都的道路,得到回复,这儿离帝都城门并不远,于是便道了谢往帝都的方向而去。
正当她想着要如何把自己弄得凄惨一点,使自己的谎言更真实时,突然被甚么东西拌倒了。
她立刻反射性跳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目光阴霾地往罪魁祸首的方向望去。
触目所及的是一双腿,正当她目光往上移时,胸口出现尖锐的疼痛,然而她的表情却无一丝异色,只是眼睛泛着不快。
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年龄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成年男子。
他勉强倚靠着大树,手持薄刃长剑,一袭金丝边玄色锦衣,麦色皮肤泛着磷磷光泽,乌发黑亮仅用一支白玉簪绾起,鬓如刀裁,眉如墨画,目如朗星,俊朗不凡,此刻额上冒着汗珠,尽显男子汉气概,颇为英武俊逸。
美中不足的是此刻他正皱着眉冷冷地打量着沈清月,手执一柄银剑抵在她的胸口,无言地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并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想来也是,此时的**影被下了大量特制麻药并身负重伤,肩上开了一刀不知深浅只不断潺潺冒血,与玄色锦衣混为一体,不易看出,需要及时处理伤口。
沈清月对他这种在万分艰难的情况下也丝毫不松懈半分的十足防备为之侧目,暗道是个有来历的人。
她接收到他的意图却仍然漠然地瞟着他,丝毫不为所动,仿佛司空见惯又像是存心置气,即使她分明知道这种情况下她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但,既然该求人的时候便不该以兵器相向,这是十分严重的礼貌和素质问题,何况她吃准他不会真的对唯一的救命恩人动手怎样的,又或许他那只是本能敏锐的条件反射,直觉后者可能性更大。
**影强撑着意识,但到底不十分清醒,只见对方傲慢地垂眸一瞥然后直直看着他,这时他方才惊觉自己无意中做了多么无礼的事,心下略有歉疚,收手略费劲地把剑入鞘,嘴唇微白,轻启,声音微弱,“姑娘,拜托了......”,然后便开始意识模糊,不受控制朝她倒去。
沈清月并非冷血之人,不可能视若无睹,她细心地帮他调整好舒适的位置,默默替他包扎伤口,并在附近找到一些薄荷草和凉水助他提神醒脑。待他缓过来感觉好受点儿,便送佛送到西应他的要求把他艰难带到帝都的云来客栈,两人一路无言。
“公子,小女子只能帮您到这儿了,望万事小心,好生养伤,告辞。”
沈清月临走时,**影端坐在床沿,两手放在大腿上,闭目养神,薄唇忽启,言辞恳切,“今日事出突然,遭遇歹徒不敌,幸得姑娘出手相救,劳烦姑娘许多,多有不是,敢问姑娘贵姓?家住何方?在下来日必当登门拜谢救命之恩。”语气恭谨,音色尤其低沉有磁性,显然意识和伤势恢复了很多。
“公子言重了,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相逢即是缘,此举不过举手之劳罢,何足挂齿,若是遇上其他人只怕也会这般热心助人。至于登门谢恩便不必了,公子如若真心想还恩,把小女子这份热心传递下去便是,下次若是遇到有人像你这般需要帮助便出手相救罢。”说完,沈清月回首看了他一眼便云淡风轻地踏出门。
那一记眼神恰好与他心里睁开的一双清明墨眸不期而遇。
沈清月刚离开,开启的窗户就有一名身姿矫健的黑衣男子跃进来,神色恭敬,对**影颔首抱拳,“主上,属下来迟了。”
此时**影睁开眼,目光清冷地看向窗外的远方,悠然转深,“查一下!”
“是!”黑衣男子应了一声便快步走出门。
离开云来客栈后,沈清月走进旁边一条小巷,小心谨慎地查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放心。
一咬牙一狠心一闭眼,她提起左膝就往墙上撞去,丝毫没有半点迟疑。膝部随即瘀青肿起了一大块。
此时的沈清月形象十分狼狈。
她轻咬着唇隐忍膝部的肿痛,轻轻提起早已染上尘土的裙摆,一蹶一蹶地走到大街上,雇了一辆马车。
她声称自己和亲人来帝都讨生活,不料途遇恶匪慌乱逃窜下与亲人失散,落得个狼狈下场,想到自己有个远亲在沈府当婆子,可惜人生地不熟,于是央求车夫送自己到沈府。
见小姑娘哭得着实可怜,想到自己也有年龄相当的闺女,车夫于心不忍,当下便应了。
沈清月知道她回去后会面临甚么后果,以后的生活怕会更难过,只是现在的她还没有和他们撕破脸皮的能力罢。思及此,脑袋中突然蹦出一条信息。
对了,她还拖着一个十三岁的弟弟呢。
这是一场持久战,未曾想,过去从来是她进入别人的战场,如今她却是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战场,一个没有硝烟、杀人不见血的战场,多么讽刺,自己的理想是让世人知道战争的残酷宣扬世界和平,如今却不得不涉身这样的纷争,果然很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的,不由得自己做主。
到了沈府门口,沈清月向车夫道了谢。
仆人们看到她回来,纷纷放下手头的活儿,进去通传,然而却没一个人过来扶她一把,只有听到她回来而冲出来的沈清墨,全然不是当年做大小姐时的风光无限。
“姐,你回来了。你的脚怎的了?这些人实在欺人太甚!”稚嫩却不天真的声音,担忧的目光,沈清墨恨道。
她看着面前有点苍白的小脸,一阵亲切感袭来,不禁感到欣慰。目光流转,看着记忆中陌生又熟悉的深宅大院,不过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坟墓,沈清月不由得心下冷然,只得忍痛让沈清墨扶着她一步一蹶地走进去。
怪她撞得太狠了。
沈府主厅里-----
这时,沈正和谭秋坐在主位,沈正一脸掩饰不住的怒火,谭秋略显得意地悠悠品茶。两边分别站着众多婆子、仆人和沈正的姨太太、子女,阵容强大是为了更羞辱她?除了沈清墨眼露担忧和痛恨,其他人都是一副落井下石等着好戏上演的表情。
沈清月才进来,沈正一声怒吼“逆女,还不跪下!”,她只得忍着疼痛恨恨跪下,这便是她的“好父亲”罢,也难怪过去沈清月对他态度漠然,丝毫没有多少孝顺恭敬。
沈正继续吼叫,中年发福的身子因激动而颤抖,“你还有脸回府?!私下不检点招致采花贼劫掳,彻夜未归,失贞失节,传出去败坏家声,为父当真后悔有你这么个只会让祖上蒙羞的逆女!”边吼还边喘气,脸上甚至出现缺氧脸红的症状,似乎所受打击不小,言语中却只有责怪没有半分疼惜。
倒是能说,不愧是老狐狸,只怕他早就忘了她这个没有存在感的存在了罢。
一边的婆子仆人都快听不下去了,还没见过当爹的对自己孩子说话这样恶毒,似乎巴不得女儿为保存名节和家族声望而自刎,心里都替三小姐感到不平。另一边的罪魁祸首们则捂嘴偷笑。
啧啧,沈清月在心里冷笑。
这时,坐在沈正旁边的谭秋假猩猩地对他说“老爷,你这是怎的了,说这些胡话作甚,指不定是甚么误会呢,可别听外面人乱嚼舌根啊,妾身还要为月儿选夫婿呢,这么一来,只怕......”边说她边伸出手作势为沈正抚背顺气,只是那声音尖得着实磕骖人。
沈清月静静跪着,低头,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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